肥瘦相间的腊五花肉切片,下锅煎出油,伴着葱段、萝卜干炒出香味,加水没过食材,煮开后放入泡菜一起用大火炖,完全入味后放点鲜白菜叶出锅,腊肉白菜煲就完成了。把香肠、盐蛋猪肝、五花肉煮熟后切片,摆盘成花开的形状,再撒上辣椒面,夹起一片伴着白粥往嘴里一送,多重在口味在舌尖层层绽放。李子柒最新一期的视频里,腊肉“馋哭了”不少网友。
腊肉是四川的美食名片,也是过年的预告片。回老家后随处走一走,有人的地方就有腊肉。城市里的居民楼,阳台从上到下挂满了香肠。农村的房子里,随便找到一个烤火的坑向上望,房梁上准挂着绳子穿起的猪腿肉。说起腊肉制法,每个四川人都能跟你讲很多,每块肉都要用盐抹均匀,一周左右翻一次,大概腌两周就可以了。然后用温水洗一下肉,挂在通风处晾晒四五天再用火熏,肉离火焰不能太近,柴呢,最好用柏树枝。
我的老家在四川,每年都会找人做腊肉。今年,学校放假早,考完试很早便回了老家,但爸妈留在了千里之外的城市。疫情之下响应国家就地过年的倡议,他们放弃了回老家过年的计划。昨天中午,父亲突然跟我视频通话,兴奋地说,收到了外婆寄的腊肉。
去年因为疫情严重,年前快递基本都停了,外婆让舅舅到处问,想遍了办法,也没能把新一年的腊肉寄出去,难过了很久。今年终于能寄了,一大包一大包往快递箱里放,仿佛要补齐两年的量,猪腿、五花肉、尾巴、排骨、香肠......满满当当装了快40斤。
隔着千里的视频通话中,父亲像个收到新年礼物的孩子一样,拿着手机从各个角度拍,像是炫耀般地一直说“寄了好多,好重一个箱子,搬下来都很费劲。”我问外婆,她笑着说,不多,因为今年我回来过年了,她才没寄太多,要是我也不回老家,她还会寄更多。
爸妈留在异乡,我和外婆在老家,一家人过年不能在一起,总感到有点遗憾。还好,能吃到外婆做的腊肉,感受到家乡味道,估计爸妈会安心很多。看着身边的我那么爱她做的腊肉,外婆也会感到没有白忙碌。腊肉以这种方式让身在不同城市的一家人实现了“团圆”,这不就是最浓厚的年味。总有人说年味越来越淡了,过年越来越不好玩了,特别是就地过年之下。如果都到生活的烟火气里去感受一下,风里走一走,水里泡一泡,就能闻到那熟悉的年味。
爸妈都跟我讲过,他们小时候日子苦,一窝猪养一年,农活也是一年干到头,一天都不能停。只有过年的时候能杀一只猪做成腊肉。对他们来说,那一口腊肉就是唯一的年味。新做好的腊肉和干豆角放在铁罐里煮在一起,什么调料都不需要放,炖熟了捞出来拌着土豆吃。父亲坦言,这些年他走南闯北吃过太多美食,再也没吃过味道那么好的饭菜。“过年时没有腊肉,算不上过年”,他这样总结。
他们那一代就靠读书改变了命运,我也因此没过过苦日子,从小就拥有“美食自由”。但于我而言,腊肉依然是最浓的年味。好吃的有太多,我喜欢的也有太多,可腊肉还是最重要、最丰盛、摆在桌子最中心的一道菜。吃到腊肉,就想起团圆饭,就想起过年时的热闹与欢喜。
这是年味、是爱的味道、家乡的味道。这是一种传承,老一辈过年吃腊肉,是一年苦到头的伙食改善;年轻一辈过年吃腊肉,是从小养成的味蕾的习惯。有些传统是不需要刻意传承的,时代在变化,但身处其中的人们总会赋予传统属于自己的独特记忆。就这样一辈辈一代代,腊肉成了四川人舍不下的年味。尤其是在就地过年的当下,更成为一种年味的媒介,连起城乡,连起城际,连起不同年龄的人。
四川人的年味,是腊肉勾出来的,不管身在何处,有腊肉的地方就有年味。每个地方,每个人心里,可能都有这样一种年味媒介,让我们无论在哪过年,看到那个身影,闻到那种味道,都会热泪盈眶。春运减少了人的流动,但阻挡不了快递,这是中国人的新春运。这段时间,路上那些快递中包裹着的,不都是这些饱含母爱父爱乡情乡愁的年味,就像外婆寄给我父母的那些。
声明:本媒体部分图片、文章来源于网络,不代表本人观点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如有侵权,请联系本站删除。嗄